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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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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7

“嗯??齊木要來家裏拜訪一下?”

聽到你這話,萩原研二楞了一下。

“我們不是後天的飛機麽,然後齊木說有些禮物要拜托我帶回去給家裏長輩,具體我也不清楚,快遞肯定來不及了嘛,他就說他今晚上過來一下。”

你一邊接安全帶一邊飛速地解釋著。

昨晚上忙完工作以後,萩原研二已經又睡了過去,見他睡得那麽沈,加上時間也不早了,你就沒提齊木楠雄要過來的事情。

結果就是沒設鬧鐘的萩原研二睡過頭了,而早就習慣有萩原研二在就不用設鬧鐘的你也睡過了頭。

還好公司離得近,極限趕一趕也是來得及的。

然後就出現了眼下的情形,萩原研二只能對著你飛速離去的背影擺了擺手,見你頭也不回,他忍不住委屈了一下下,但下一秒,手機裏就收到了你發來的信息。

【趕上電梯了,愛你,啾咪~】

【晚上大概幾點?要給齊木準備咖啡果凍麽?】

【他說七點,不用準備!我會從公司食堂買特供版的~我剛剛瞄了一眼菜單,今天的甜品正好是咖啡果凍。我上次吃過~味道不輸那位酒保的手藝!】

也好,七點酒吧估計還沒開始營業呢。

萩原研二放心地回了個好,又發了個親親的表情包,將手機收了起來。

現在還早……昨晚上其實也有在做夢,夢見他和你一起在臺上看高中生演話劇。

不過沒有發生奇怪的案件,就是那個話劇的故事,讓他想起和你一起去參加學園祭那一次看到的劇情。

或許是那次X醬說她高中都沒有這些活動,才會夢到這些?

沒有案件的夢境相當的模糊,醒來以後又著急忙慌地出門飆車,現在冷靜下來,他倒也記不太清具體內容了,萩原研二努力嘗試著回憶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放棄。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方向盤,看了看時間,幹脆調轉車頭,向警視廳駛去。

這個點,警視廳的停車位應該還有空。

“嗯?萩原,你不是休病假了嗎?”

白鳥任三郎看到踏進辦公室大門,優哉游哉地和同事打招呼的萩原研二,不禁有些詫異。

“我想再見見那兩個孩子,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家庭裁判所來接人的日子吧?”

“嗯,是的。”聽萩原研二提起那兩個孩子,白鳥任三郎也有些感慨。

“也不知道家裁所那邊會怎麽判,說到底,他們兩個是有計劃有預謀想要殺掉喜多涼太,只是他們的想法還沒實施就因為意外直接動手,成了過失殺人。再加上他們也沒有監護人在世了,保護觀察的可能性很低,大概率還是少年院吧?”

白鳥任三郎翻開自己手裏的卷宗,看著川村的筆錄,忍不住稍微帶了點自己的情緒抱怨道。

“但是我依舊覺得,大久保先生有教唆的可能性,只是那兩個孩子沒有意識到他們其實是受到了大久保先生的影響,才會想到歪路子上去。正常的邏輯不應該是馬上報警要求重新審查意外失火案麽?”

“他們後來也沒申請重新審查失火案麽?”

聽到萩原研二的問題,白鳥任三郎點了點頭。

他指了指卷宗上面記錄的一句話,示意萩原研二過來看看。

【起碼,這樣我也算是為爸爸媽媽報仇了。】

萩原研二毫不客氣地直接把胳膊架在白鳥任三郎的肩膀上,湊到他身旁看著那份卷宗,伸手在聽到客廳裏的聲音這一段點了點。

“失火案那邊的卷宗看了麽?有沒有現場起火原因分析?”

白鳥任三郎有些無語地側頭看了看仗著自己人高腿長就這麽把自己當文件架用的萩原研二,很是不客氣地把他的胳膊推了下去,拍了拍西裝肩部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萩原,你要不還是回去繼續休息吧?當天我們不是就調了檔案,科搜研那邊出的報告你不也看到了麽,確實是因為有明火才引起了火災,只不過最開始的起火點是廚房,所以結案報告是意外失火。”

“但是那兩個孩子聽到的話,不是說煙頭扔在了窗簾上麽?”

萩原研二依舊覺得說辭有問題。

他記得那份卷宗,那裏面還記錄了川村家的房屋結構圖,川村夫婦的住房是傳統的一戶建,廚房那邊的窗戶通常不會對著竈臺,而且如果是最近幾年剛裝修過的房子,一般都會裝有煙霧感應器。

從廚房開始燒,在與開放式廚房隔著一整個客廳,在一樓臥房內休息的川村太太來不及逃生的可能性非常低。

但卷宗上又寫明了川村太太當時病的很嚴重……

“我想再看看那份失火案的卷宗。”

見萩原研二堅持,白鳥任三郎嘆了口氣,走到火災犯搜查二系的辦公桌那,輕車熟路地找到那份他研究了一整天的卷宗,抽了出來,遞給跟在他身後的萩原研二。

“我知道,你是想證明那兩個孩子聽到的話可能是大久保先生故意引導喜多涼太說出來的,但不管是或者不是,我覺得都……”

“不,我只是想確認一下,喜多涼太是不是造成川村夫婦葬身火海的元兇。我覺得,比起是否被大久保先生誘導教唆,他們更在意的,是父母枉死,卻沒有人為他們主持公道吧?”

萩原研二接過那份卷宗,順便從白鳥任三郎手裏抽走了川村的筆錄。

“帶我去見見他們吧,走吧,流程不還得折騰會麽?這些我先看看。”

小陣平說他想管的太多,給自己添加了太多的重擔。

可萩原研二覺得,或許那些沒有見到的,他是無能為力。

但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幾個孩子,他還是選擇,能掰回來一個是一個。

白鳥任三郎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麽,但看到萩原研二已經低頭研究起卷宗,擺明了不想再聽他說話的態度。

他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轉身認命地去打申請報告。

不知為何,總覺得萩原研二每次在非工作時間的時候主動加班,就一定會有人要倒黴的樣子。

失火案的卷宗確實有些問題。

火災發生在白天,按理說就算川村太太病得神志不清,那隔壁的鄰居不可能在火都快把院子給燒掉一半的情況下才撥打火警電話。

那樣的火勢已經非常大了,一旦蔓延開,整個街區都會遭殃。

但卷宗裏記載的非常明確,當火警到達現場並滅火後,整個屋子的花園已經全部燒禿了,一樓也燒了大半,只剩下基礎框架還保留完整。

二樓也熏得厲害,但大部分物品受損有限,還能正常使用。

這也是川村兄弟兩人獨自生活的底氣,大久保先生出資幫辦理好了遺產繼承手續,又出資給他們修繕了房屋,讓屋子基本恢覆了原貌,水電能夠正常使用,衣物家具也都還能使用,他們離開大久保家以後,就一直住在自己家裏。

這麽大的火,怎麽看都不像是只有廚房一個起火點。

奈何時間過去的有些久,而且這樁案子不是他們搜查三系負責,很多細節都只能看記錄裏附帶的現場照片和卷宗記錄重新分析。

川村家的臥房都是和室,窗戶都比較高,這樣的話,想要像喜多涼太說的那樣把煙頭扔進去?那人就必須進到院子裏才行吧?

萩原研二回憶了一下喜多涼太的身高,似乎才到自己的肩膀。

那這個高度想要通過和室的窗戶扔煙頭進去……

不止是進院子,恐怕還借助了什麽東西站高了才行。

不,不對……這個屍體的位置也不對勁。

萩原研二在翻開下一頁,看到兩具屍體所在的位置時,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我要見一下這個案子的證人。”

萩原研二抽出卷宗內的幾張身份記錄,遞給白鳥任三郎。

“你確定?我已經打了申請,下午2點你就能和那兩個小子談話了,要是現在去見這幾個人,待會不一定來得及回來。”

“我確定,我肯定來得及。”

面對萩原研二如此堅決的要求,白鳥任三郎選擇繼續幫他打報告,不過唯一的要求是,這次他要跟著一起過去問話。

“我想知道你到底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當他見到那兩個少年的時候,看著兩張毫無波瀾的年前臉龐,萩原研二直接開口:“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放火的人是喜多涼太?在聽到他威脅大久保先生之前?”

哥哥依舊面無表情,可弟弟卻猛地擡頭看向了萩原研二。

“你們守在大久保家,就是在等喜多涼太出現,想要確認是否真的是對方動的手?”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我們當初說他是縱火犯的時候,你們不是說沒有證據麽?怎麽,現在有了?”

這一次開口的人是哥哥,他的語氣冷漠裏帶著一絲憤怒,聽得萩原研二心裏堵得慌。

他甚至無法辯駁什麽,確實是火災二系的同事疏忽大意,沒有及早將犯人逮捕歸案。

卷宗裏明確記載了喜多涼太有不在場證明,火災發生的時候他正在附近的彈珠店打彈珠,並且有店鋪老板作為人證可以證明他前後一小時都沒離開過。

但,有且僅有老板一人證明。

其他人問起來就是不清楚不知道,那附近也沒有任何監控,他並沒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起火點有兩處,一處是廚房一處是臥室。

但是臥室的應該很快就被當時清醒著的川村先生撲滅了,真正導致火勢迅速升騰起來的,是一地的油。

喜多涼太何止是扔了煙頭,他恐怕是扔完煙頭以後,趁著川村先生匆忙滅火的同時,潛進了屋內,在各個易燃物上都澆了油,然後又扔了好幾個煙頭。

現場照片裏,餐桌,沙發,還有儲物櫃,全部都燒得極其嚴重,更不用說直接變成焦炭的地毯。

這些地方統統都有著易燃的布屑殘留,科搜研的報告裏也寫明了,屋內易燃物太多,所以火勢蔓延迅速。

但這句易燃物過多……到底是指這個屋內布藝裝飾過多,還是指其他呢?

而剛剛解決了臥室的火卻發現廚房也燒起來的川村先生,試圖去滅火,慌亂中他被喜多涼太偷襲,砸暈了過去,然後對方又將櫃子推到在他身上,確定火燒起來以後,他才離開了這棟屋子。

川村先生屍體倒向的位置和方向都可以證明他當時正準備向廚房走去,並不是卷宗裏記載的那樣,為了救川村太太而返回屋內。

對比由大久保先生提供的,川村家失火前的拍攝的合家歡照片中,客廳內唯一一個可以壓住人起不來身的衣櫃就在臥室前往廚房的過道拐角處。

至於為什麽能夠確定幹這檔子事的人是喜多涼太,實在是太簡單了。

簡單到但凡當時負責的警員稍微威脅兩句,那個彈珠店的老板就能給交代的清清楚楚。

“我一直以為他是在吹噓,畢竟這麽多年了他天天吹噓說他跟著某某幫派血拼過多少次,附近每次有什麽打架鬥毆的事情他都要把自己放進去說兩句,說是他帶頭和誰誰誰挑釁然後搶地盤。這些話都被我們當笑話聽,所以那天他回來吹噓說自己超那家扔了幾個煙頭順便幹倒了一個他看著不順眼的老家夥的時候,我們也都當笑話聽的啊。”

那個老板恨不得把喜多涼太說過什麽都給背上一遍。

“他說他先去花園搬了石頭往窗戶裏扔煙頭,看著那個老東西嚇得跑去滅火,然後又去開那家的爐竈,故意把桌布給點燃了亂扔,還去把那家的家具也都給砸了。他說了很多,很詳細。和他每次編故事說自己和大人物出去搶地盤一樣的詳細。我就沒把他的話當真。”

“我這邊沒個監控,也真沒什麽時間概念,喜多他每次一來就是一天,中間很少出去,所以那天你們來問話,我還以為他又和誰打架了,這是常事,我就說他那天一天都在。可我不知道他這次真的犯了案子啊!”

萩原研二和白鳥任三郎聽得血壓都快爆掉了。

這算什麽?一個人天天罵臟話賭咒發誓說要殺了和他作對的人,沒人信。

等到有一天他真的這麽做了,又來接著罵,依舊沒人信。

這什麽地獄般的狼來了。

“目前,關於這個案件,我們會在媒體上公開發表最後的調查結果,通報對喜多涼太的處分。因為他已經死了,所以關押年數無法生效,只能從罰款上給予你們經濟補償。喜多涼太名下還有一些財產,目前課內正在進行清繳,等全部流程走完,會作為賠償金全部打到你的賬戶。同時,相關案件詳情我們也會遞交給家裁所。非常抱歉,沒有第一時間將犯人緝拿歸案,給你們造成二次傷害是我們的失職。”

萩原研二說完,起身向兩名少年深深地鞠了一躬。

川村弟弟非常緊張地起身想要避讓,卻被哥哥一把拉下,摁在座位上。

“我不打算原諒你們。但是我答應你,如果以後還遇到危險,我會試著再打一次報警電話,如果我還有機會的話……”

少年扭過頭去,沒有看萩原研二,用依舊冷淡的語氣說完這句話後,拉起弟弟直接離開了這間溝通室。

負責押送他們的警員連忙起身跟在後面,走了沒兩步,他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正緩緩直起身子的萩原研二。

“我問你,那個人,他叫什麽?”

川村哥哥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他有些不耐煩地拉了拉押送警員的衣擺。

“那個警察,他是不是你們這裏很厲害職位很高的人?”

“啊?哦哦!你問萩原前輩麽?他真的很厲害,職位的話,現在是警部?好像前不久才升職的來著。不對,你小子打聽這些幹嘛!?難道以後還打算報覆萩原前輩麽!我警告你,如果你在這期間不能認真接受教育……”

“啰嗦!我就是問一下名字!知道了!”

就在小警員還想繼續教育川村少年的時候,臨時羈押室到了,他直接邁步走了進去,往角落裏一坐,一副刺頭模樣,看得人上火。

而靦腆一些的弟弟則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小警員道歉:“抱歉,哥哥其實是想感謝那位萩原警官,如果可以的話,麻煩您替我們轉告一下,謝謝他願意公布案件的真相。非常感謝!”

晚上五點多,你在公司樓下見到了似乎等待了很久的萩原研二,畢竟你頭一次見到他來接你的時候抽煙。

“抱歉久等了!今天有一些交接工作,雖然不多但是還是耽誤了,是不是等太久了?”

見你走來,萩原研二摁掉煙頭,將它收進隨身的金屬小盒裏。直起身拉開車門讓你進去,轉身走向駕駛座。

待到車子平穩上路後,他看著後視鏡裏遠去的辦公大樓,開口道。

“吶,X醬,我們要不還是看帶私人車庫的高級公寓吧?”

“啊?怎麽?你今天是收到什麽房產中介分發的傳單了嗎?”

你有些詫異地看向萩原研二,不知道為何一直對一戶建心心念念的他突然改了主意。

“沒,就是覺得那樣安全點。”

“你在說什麽呀,有你在哪裏還有不安全的可能性。我相信你一定會把屋子的防護系統拉滿的!不過就算你想要看高級公寓,那也要等我們從種花回來以後啦,到時候陪你一塊去!看,這是我今天從食堂買的咖啡果凍還有提拉米蘇!本來還有紅絲絨但是我沒搶到……今天好多人排隊買甜品啊,可惡,平時明明沒有這麽多人的好麽!”

聽著你歡快的聲音,萩原研二原本升騰起的糾結與擔憂都逐漸平靜了下去,唔,防護系統麽?

晚點拉上小陣平一起研究研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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